害怕静默


静默如沉溺于水中
听不到 也
说不出
是窒息
是让人害怕的抗议

若然,
若然话语已至如斯境地
请静默地,
静默地双手合十
静默地安息吧

很多时候要把心里真正想说的话化成言语真的有一定的难度,毕竟那其中的拿捏与在不伤害倾听对象的前提下,要做到尽善尽美确实需要功力。有些时候,发现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当难言的情况发生时,下意识的会想逃离,留下的梗怎么清理也没用。是一种不理解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的状况吧,所以只好保持静默。静默久了,竟也害怕说话了,任由那一屋的寂静去解决那该死的不知是什么的问题,只想抽离。而这一点也不好受
说话是一门学问,当它被人置于舞台上讲演说话的技巧时,它是一门学问。说话是一种生活方式,每个人呱呱落地之际,就已被教会说话,从简单的喊着妈妈、爸爸开始,我们学会了说话,然后进一步的沟通,直到老死,所以说话是一种生活的方式。可我反复思索,为何这话,那么地难说,它或浮夸如浪子,却也难搞如弄清天气的不定般伤人脑经,静默得更是笃定,只因真的不知该怎么去说了。而这不说,是言语的难以表达,还是心底的压抑呢?谁,又有这样的耐性孜孜不倦的引领我呢?我竟也彷徨。
席慕蓉《夏夜的传说——一沙一界·一尘一劫》的〈序曲〉如此说:
            如果有人一定要追问我结果如何
            我恐怕就无法回答
所有的故事
            我只知道那些非常华丽的开始
充满了震慑和喜悦
            充满了美        充满了浪费
            每一个开端都充满了憧憬
            平且易于承诺                   易于相信

            但是        如果有人一定要追问我
最后的结果到底如何
            我只能俯首不答         转回到我的灯下
            在书页间翻寻追索
            静静编织出         一章又一章有关于
            夏夜的       传说

在接着的〈本事〉中,其括弧里说着:
            (匍匐于泥泞之间
我依然要问你     为什么  
为什么时光祂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

(匍匐于泥泞之间
我含泪问你    
那样的夜晚去了那里
为什么所有的开端都热烈慌乱
一如夏夜的星空    无限灿烂)
           
……

(爱    原来是没有名字的
在相遇之前    等待就是它的名字
而一切的起始却是不经心的
就像天地初开     原来也没有
什么一定要遵照的形象   
如平漠上千株白杨     原来也
只是一次不经心的插枝   
果不是那偶然的顾盼     我们
原来可以终生终生永不相识

在雷电交会的刹那
为什么一定要是你    从我身后
静静走来
走进我心中央)

……

(匍匐于泥泞之间
我含泪问你    
一生中到底能有几次的相遇
想但丁初见贝德丽采
并不知道她从此是他诗中
千年的话题     并不知道
从此只能遥遥相望
隔着幽暗的地狱也隔着天堂)

……

(爱    原来并没有专属的面容
然而你来到我身边竟然一如梦中

你轻携我手带我走过无人的
山径     风声细碎拂过莲叶拂
向密集的丛林     夏夜里我知
道有一种甦醒有一种融化已
            经来临     有一种无法控制的
            宛转流动     已经开始在我的
            心中在冰河之下     缓缓前行


      爱    原来并没有专属的夜晚
然而你来到我身边     星光如此灿烂)

……

(忧思的神祗总是在静夜里前来
向我默默追索
一切只有在这样的时刻里
才会重新想起的
曾经发生的     犹疑与蹉跎

我的神祗总是在中夜前来
默然端坐     俯首依依审视着我

极远处的月光
也正在审视着海洋
而那暗流汹涌的海啊     不得不
把所有的悲喜
都反映成银白镶着清辉的浪)

……

(匍匐于泥泞之间
我依然要问你        
那样的夜晚去了那里)

……

这是一首组诗呢,长长的,所摘录的只是一部分,而往后又是否有时间静静地将它念完呢?诗,很是含蓄,很是精炼,却把想说与不想说的,能说与不能说的,都已明白透露,可简白的说话怎么就如此让人费劲呢?以后都以诗的方式说话好了。可我好奇的是,听的人,会否抓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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