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看了同学们的“毕业”感言，想着总得稍微说些什么整理自己的思绪才对得起同学用心所写的文字（那些为了交而写者不在此列）。我很爱问同学为什么会选择中文系，同学给我的答案则不外乎喜欢中文、不知道该选什么科系之类的，然后脸上带着一种必然的不必然表情。呵，当初我亦如此吧，或许。当初选读中文系是我的选择一如现在的教学，所以不容许自己有后退的权利，既然选了，唯有接受之。当然，这印证了我爱说的：选你所爱，爱你所选。在这现实世界，即使我再梦幻，还是了然无法排斥现实的洪流，无法尽选自己所爱；所以我学会了在自己可以容忍的限度内妥协，去“爱”那已然的选择，不为自己制造借口。明白了这层意义，应该就会尽力地去接受自己的角色，好好地将之扮演，或许在夜深人静之际黯然神伤亦无妨，毕竟这是一个无法尽如己意的世界，唯有如此不是？这似有消极意，却不尽然，因为我们在尽力的同时一定会有所获得，那就是所谓的“结果”了。如此站在“无法选择”的框架以外探视问题会让自己好过一些，总比只会纠结于这世界是“既定”，不为己所可为的被动来得有主动意义。

其实，念中文系的决定是否正确我没有答案。百年以后的历史自会将之过滤，进行筛选，给予你评价，断不是此时所能臆测评断的。很多时候，我们固步自封，把自己保护得紧紧地，盘算着自己下一步的方向或是选择的准确性，甚或揣测靠近自己的人是否带有某种居心。有人会说“三思而后行”嘛。呵，但真是如此吗？“三思”以后你有“行”了，还是“三思”以后，你用了“想象”中所出现的各种可能结果，局限或终止了自己的“行”？当然，我这里的“行”乃指正向的决定和抉择的“行动”，不是喝酒抽烟磕药干坏事的“行为”。在这正面前提上，我们过于思虑真的是好事吗？这就跟你当初选择念中文系是否有多加思考是一样的道理。与其在需要做出决定时不为所动，或是被动的跟随他人的指示与步伐，倒不如由自己口中告诉他人你的选择来得有承担勇气和成熟，选择朋友与伴侣亦同。

你觉得思前想后的，但最后什么都没干上好，还是先采取某一步，然后再静观其变更积极？很多时候，我们输在了自己的模拟想象中，以为现实亦会如己所想象般，所以不愿意做出决定，可却忘了（或刻意忽略）现实的变数太多太多，全然无法捉摸。如果，请那些曾经在自己想象中排演过种种可能的人来说话，他/她该会告诉你现实与其所想象的有所出入。依然记得在六年前，我舅提醒我到新纪元报名的时候，我问他念中文系可以做什么，他只告诉我，念中文系可以做什么是以后的事，而你现在所要做的只是去报名。呵，抓到了什么吗？那句话对我真是棒头一喝啊。以后不为我们所能左右，我们所能全心全意地就只是把现在弄好、把今天过好、把此刻做好、把书念好。以后？以后会有以后的选择题给你。嘿，亲爱的，在这个世界中，我们唯一得做的就是选择，因为你不选择也已然“选择”（动作）了不选择（结果）。以悲观层面看，我们唯一没得选择的，就是得要选择，几近没得选择的余地；以乐观层面看，我们在没得选择中，依然可以选择自己所要选择的，然后付出全力去爱你所选择的，而那正是你应当做，也一定要做的。

 所以，你们之中若还有不知道自己方向却选择换系的，别担心，你们应当忠于你的选择，去把你所选的科系念好，“混沌先修班”依然会刻下你的文字和印记，将回忆包裹并珍藏在心底最深处。至于那些依旧茫然却选择继续在中文系沉浮的，当你们暗槌心肝或他人责难你们念中文的理由而答不出来的时候，不妨想想五十年以后，你躺在摇椅上，对着你的下辈说你的中文故事，你的中文梦，和你那曾经的彷徨与受挫的种种时刻。相信我，那时候，你的嘴角当会自得地向上扬，因为很多决定和选择在物换星移之后，它的结果和记忆都是美丽的；而你们的故事尚是现在进行式，一如我，所以我们给予了很多的机会去将自己以后的记忆安插得更美好，不是吗？那，选择中文系本身不就是一件美丽的选择了吗？

共勉之

偷偷告诉你们：我爱你们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