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的暴食,製造一個通宵藉口。該是治理自己的那條神經出現了技術上的問題,我才會用這樣爛的藉口去硬撐我另一個藉口產生的理由,否則不會如此輕視我,看死我找不出癥結所在。
  
夜,美麗含脈的,似處女靜悄悄。至於建築物以外的街道,斷沒晨起的庸俗,只有月下不知趣的路燈還在摸索歸者的前途。這樣的夜,說甚麼都顯多餘,只好選擇放縱流行曲目的任性,俗氣的由它架著我把衣服在這樣的一個夜裡,洗了。完全的不搭軋。這樣的夜,這樣的舉動,如此的褻瀆,如此的蔑視,我是那個該上斷頭台的人。
  
喜歡寫,從小就喜歡。幼稚園的時候,我不會寫。不會有人認為我幼稚園就會開始寫作了吧,那無不無聊啊。早在五歲以前,我住在幼稚園老師家,晚上都聽了故事才睡;那時的我,只會說故事,不會寫。五歲以後,到了檳城姨媽家,為要與隔了一海岸的家園聯繫,除了電話只剩書信。回憶不可信。我不相信我腦海裡離碎的片段。但除了再現我所記得的之外,再也找不到歸結自己身份的專屬碼,只好嫵媚的迎合這不入流者,幾分真實就得視慧眼裁定了。
  
這樣的一個畫面我忘不了:一個小女孩哭著講述,讓表哥把口語轉換成文字寄出。可笑的是,那小女孩竟幾次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往廁所跑了五次才讓情緒平伏,願意妥協以話語的形式裸裎。想起自己也曾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小女孩呵,但印象似也只有那麼一次的哭法,且那麼的一次讓人代筆述書。可惜我錯過了那封「偽書」的拜讀,好壞不得知,但要將小女孩當時內心翻騰的情感盡述成文,我想很難。正是這樣的一種不能表達自身情感的缺憾,驅動了我對文字認識的蠻力,和馭之的佔有慾。而小女孩那樣的夜,應該也與多年後的夜,沒本質上的不同,除了女孩逐漸長大,臭氧層的破洞日益擴大,夜還是中規中矩的夜,只是少了無數晶瑩鹹珍珠的坐陪而已。
  
無情比有情更難,刻意無情更是難上加難。當你持續扮演一個身分太久,就難免會忘了自己假扮的原始理由,成了離不開角色安排的傀儡。傀儡並不悲哀,驚心動魄的是傀儡自願承受自己的角色扮演,從此不能自己,甚至忘了自己是個傀儡的真實。當然,一切說辭都只是說辭,傀儡有她自己的革命情感。這樣的小孩,給予了思考高度,卻沒指引燭光,童真的甜美被青澀荼毒,提早作了大人。我記得那小孩告訴我,她把快樂懸在了遊樂場內不斷轉圈的音樂馬上,然驅動音樂馬的音樂卻不肯稍停片刻,傀儡似的如影相隨。這樣的小孩,並不快樂,所以她渴望脫繭,仰盼長大,費盡心思的把不為她所控制的因子,疏離到生命以外,只留下唯她是從叛逆個性。該是她知道唯透過異於常人的言行舉止,才能從不被重視的困境中博取卑弱注目。這樣的女孩,我愛她如昔呵,只希望她快快長大。

寫成於2009/5/21 18:4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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